皮雕，又称为皮革上的文身，是以刻刀等工具在皮革上进行浮雕创作的手工技艺。国内的皮雕艺术起源于草原游牧民族，源远流长，集实用、鉴赏、珍藏于一身。本期专访皮雕技艺传承人曹瑞丁先生，从生僻而遥远的艺术体验中，让人们更接近皮雕艺术之美，从皮雕作品中体验那份千锤百炼的精湛工艺，以及贴近生活的独特艺术人生。 曹瑞丁，山西长治沁县人，山西省民间工艺美术家协会皮雕皮艺委员会工艺师，毕业于大同大学美术学院艺术系。工程设计与管理是他的“饭碗”，从他的美术专业到接触皮雕艺术，从皮雕工艺到其职业设计的美好关联，皮雕伴随他开启了不一样的艺术人生。他说：“我喜欢艺术，我喜欢安静地坐下来做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工作时就是心灵的世外桃源。” 心有花香，梦在路上 在优雅的皮雕工作室里，曹瑞丁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个行车证，这是他接触皮雕技艺以来的第一个作品。“这个色泽是自然的包浆，油光发亮，我已经用了15年，虽然从行车证变成了卡包，但我一直随身装着，闲暇时总要摩挲‘把玩’一番。”这是曹瑞丁与记者见面做的第一件事。 一个行车证，一件简约的皮雕艺术品，从裁到缝，再到雕刻，一人完成。虽然只是雕刻了简单的一朵花饰，却倾注了一个艺术家的全部热情。每件作品都能说明作者的专注度，所谓匠人精神便是如此吧。 曹瑞丁从小生活在一个艺术氛围浓厚的家庭，他的祖父是当地有名的摄影家，曾是随军摄影者；外祖父家同样是书香世家，多出工艺匠人；他的母亲是能歌善舞的文艺工作者，从小的耳濡目染，以及当地书画名师的开蒙学习，开启了他以后丰富多彩的学艺生涯。 直到大学期间，曹瑞丁开始接触皮雕艺术。真正让其“疯狂”是从一件事情开始，在平遥的一次文创大会上，曹瑞丁结识了一位日本游客，这位90多岁的老人向曹瑞丁展示了他系了35年的一条雕花皮带，摸着有温度的包浆花纹，他瞬间被震撼，从此一头扎进去。 一块看似普通的牛皮，经过绘图、雕刻、敲击、上色等多道繁杂工序，几天后“摇身一变”就成了精美的皮雕艺术品。曹瑞丁说，皮雕创作的过程十分美妙，也很考验艺人的耐心和技巧。他认为皮雕非常纯粹，雕刻起来经常到了忘我的地步。 断层延续，传承发扬 画图、雕刻、敲边、染色、缝线、磨边、抛光……一块普通的植鞣牛皮，经过匠人一系列的艺术创作，就变成了精美的钱夹、皮包或皮雕画。 对于皮雕技艺的发展传承，曹瑞丁有着自己的理解和担忧：“皮雕最早起源于中国北方的游牧民族，兴盛于唐代，但真正把这项技艺‘玩’到艺术极致的却是日本和美国的群体。直到90年代，国外的皮雕艺术在国内才再次兴起。”由于中间的断代，并没有很好地传承，曹瑞丁只能通过查阅资料，观摩外国作品、与同行交流，一步步研学，一点点创作。 2015年，太原市某大型企业找曹瑞丁定制了150条皮带，打开了他的皮雕市场路。此后，找他制作各种钱包、挎包、公文包等的客户越来越多，后来甚至有特殊号码的皮鞋定制。在皮雕产品制造过程中，曹瑞丁也从单一的唐朝纹理、山水鸟植等传统图案，增加设计了时下年轻人喜欢的宠物文化、图腾文化、嘻哈文化等元素，满足了多元化的市场需求。 采访期间，曹瑞丁抽出自己系的皮带说道：“别看这条皮带的造型与花饰简单，制作过程却需要几千锤的锤炼，制作工序很复杂，创作过程融合绘画、雕刻、染色、定型等工艺手法，粗略算来需十余道工序。” 在长期的创作实践中，曹瑞丁发现传统的颜基颜料、水粉水彩颜料存在易掉色的问题，于是他进行了无数次尝试，结合传统与现代特性，创新使用了丙烯加国画原料的配方，从而使皮雕艺术品的色彩更鲜亮，品质更持久。 2010年左右，曹瑞丁和几个志同道合的皮雕匠人成立了山西省民间工艺艺术家协会皮雕皮艺委员会，为传承皮雕技艺搭建起了交流发展的平台。除了定期的组织培训，还举办文化沙龙，让更多人了解、喜欢、加入皮雕艺术圈。“我们70后这批算第二代匠人，现在90后的一些工美生也加入了行业，算是传承吧。”曹瑞丁说。 工艺关联，匠人情怀 曹瑞丁的主业是建筑设计与工程管理，他把皮雕工艺的细致延伸到设计中。对皮雕这门手艺的喜爱成就了他在建筑设计装修行业的职业发展。 “皮雕一敲一琢的温度创作，映衬自己在建筑行业管理过程中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发展历程。注重细节，不断更新学习和提升自身修养，也使我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全国的重点项目。从结果来看，皮雕与建筑最终结果呈现给人的是一个作品，过程则是一个匠人对其精心雕琢，与之付出才能实现的情感升华。”经历过五次主持并参与鲁班奖的项目后，曹瑞丁这样理解皮雕与建筑设计的互通。 “皮雕是耗时耗力的细致活，也是个‘烧钱’的爱好，一把刻刀数百元，一块一尺见方的上好意大利植鞣牛皮价格在三至五百元，一套进口刀具刻具的价格甚至达到万元”，曹瑞丁随手拿起一把印花工具讲道：“看，这一把就是两千多的日本刻刀。”艺术的投入，满怀了他一生的心血才华。 谈及今后的发展，曹瑞丁对皮雕技艺未来充满着希望。他讲到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会把副业当成主业。对皮雕的创作热情，将是他后半生的主旋律。“目前，皮雕是一个比较小众的项目，需要一定经济基础，也是一个制约发展的原因。我会扩大工作室的规模，继续研学深造，研究更好的颜料，甚至是制造目前基本靠进口的昂贵刀具，降低进入门槛，让更多喜欢这项技艺的人能够‘玩’得起、‘玩’得好。” 本报记者 章大军 董晓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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